羊城晚報記者 沈釗

　　在過去一周內，愈演愈烈的東方甄選“小作文”風波迎來了暫時的平息。12月16日上午，東方甄選通過抖音發布了人事任免通知，免去孫東旭東方甄選執行董事、CEO職務；當晚，俞敏洪與董宇輝“合體”直播，回應近期“小作文”事件，且對董宇輝去留的問題做出了回應。俞敏洪表示：“大家說董宇輝上當了，我對宇輝說隨時可以離開。”董宇輝也表示：“俞老師說隨時可以離開，甚至可以幫我成全我。”至少在外界看來，東方甄選與董宇輝暫時不會分道揚鑣。

　　股票市值一周跌超兩成

　　“小作文”風波爆發于東方甄選12月8日的“吉林之行”，在“文案出自誰手”“小編背刺搶功”“粉絲飯圈文化捧殺”等論調的持續發酵中，12月10日“吉林之行”的最后一天，董宇輝未能按原計劃出現在直播間。事件爆發后的首個交易日(12月11日)，東方甄選股價大跌超7%。

　　12月12日晚，時任東方甄選CEO的孫東旭在直播間回應相關爭議。但在直播伊始，孫東旭表示“今天來開個會”，且將手機放于桌上的動作較大，被網友們質疑“摔手機”“你是在給誰開會呢”。

　　當晚，孫東旭批評了小編團隊工作帶有情緒，且溝通方式不恰當，同時透露了公司在待遇上沒有虧欠董宇輝，“年薪不止網傳的幾千萬元”等，且強調堅決向飯圈行為說不，希望部分粉絲保持冷靜。

　　而董宇輝也在12月13日發表了千字長文對“小作文”事件進行了回應，且強調稱自己反對“飯圈文化”，也反對以“飯圈”名義污名化任何人。

　　但是僅僅以飯圈文化來解釋“小作文”事件顯然是難以平息眾怒的。彼時便有分析認為，“小作文”暴露的絕不是東方甄選在網紅模式和產品路線兩種模式之間的沖突，而是在管理上的混亂。

　　直到12月14日午間，新東方創始人俞敏洪在社交平臺發布視頻聲明。俞敏洪在視頻中提到，這本來是公司內部的一件小事情，因為處理不當變成了洶涌澎湃的輿情。俞敏洪認為，小編的做法嚴重缺乏職業精神，也說明公司管理上有很大的漏洞。對于時任東方甄選CEO的孫東旭在此前的回應中提及董宇輝的薪酬，俞敏洪認為這樣做也不恰當。

　　記者梳理發現，在“小作文”事件持續發酵的一周內(5個交易日)，東方甄選港股較12月8日收盤價33.65港元跌至26.25港元，一周內累計下跌21.99%，市值從341.5億港元跌至266.4億港元，跌去75億港元。

　　董宇輝抖音粉絲量大增

　　在俞敏洪發布視頻聲明的當天，網傳東方甄選內部聊天記錄截圖流出，稱俞敏洪目前面臨要保CEO孫東旭還是要保主播董宇輝的二選一的處境。針對該聊天記錄，董宇輝方面表示不方便回應，俞敏洪則否認了“CEO與董宇輝二選一”的傳聞，稱“沒事，沒這么嚴重”。

　　“二選一”傳聞正漫天傳，董宇輝方面也收到多方橄欖枝。12月15日，羅永浩發聲稱：“如果董宇輝本人想創業，我很愿意跟一些做投資和做企業的朋友們攢一個局，支持他順利創業。”據其透露，電商方面的巨頭都在嘗試接洽董宇輝。有不少人表示“出5億元違約金也愿意掏錢”。羅永浩表示，有不少人想讓他牽線，他通過老同事也能聯系上董宇輝，但他不想給“挖人”的牽線，只想給找董宇輝創業的人牽線。

　　此外，一張網絡流傳的截圖顯示，劉強東的人力副總裁已拿著劉強東的親筆簽名前往陜西招募董宇輝，并且談得很順利，去京東的可能性很大。不過，記者向京東方面求證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，而董宇輝則表示“目前沒有接觸任何公司”。

　　12月16日，網易有道戰略顧問馬力也宣稱正式決定挖董宇輝，其微博曾多次表示要挖人并付諸行動：“作為網易有道的戰略顧問，我和網易有道正式決定挖人，董宇輝老師只要來了就是上市公司的聯席CEO，直接做高管。”

　　眼見“挖人”輿論愈演愈烈，12月16日中午，東方甄選發布了新的人事任免通知：“經東方甄選董事會決定，董事長俞敏洪兼任東方甄選CEO職務，免去孫東旭東方甄選執行董事、CEO職務，即日生效。”

　　對于這份人事任免通知，有網友吐槽稱“文件上沒有公章”“正文開始沒空格”等，也有人調侃“古有諸葛亮揮淚斬馬謖，今有俞敏洪揮淚斬小孫”。

　　就在這份人事任免發布的當天夜里，俞敏洪與董宇輝“合體”直播，俞敏洪表示，免去孫東旭CEO職務與董宇輝毫無關系。“外面也傳什么要‘二選一’之類的，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，因為東方小孫(孫東旭)現在從CEO下來，作為新東方很長時間的創業者和管理者這樣的一個狀態，他也算是我的小兄弟，依然會以他的方式為東方甄選繼續作貢獻”。

　　不過，不管孫東旭的下課與此前“小作文”風波究竟有無關聯，網友們對于這一舉措還是相當買賬的。截至12月17日17時，董宇輝在抖音上的粉絲量已經突破2075萬，短時間內增長數百萬；東方甄選粉絲量則有止跌回升的跡象，截至發稿時突破了2860萬。

　　東方甄選“去董化”任重道遠

　　值得一提的是，在12月16日晚間，新東方前員工、交個朋友直播間首席好物推薦官羅永浩炮轟前東家稱“不公平”。羅永浩認為：“非家族企業為了自身的健康發展，選擇去個人化色彩是完全可以理解的。東方甄選想去董化也無可厚非，但過程中董宇輝的貢獻完全沒有公平公正的回報，利益完全沒有保障。”

　　羅永浩的言論直擊“小作文”風波“管理混亂”背后的真正原因。此前東方甄選“脫抖入淘”、自有App上直播、上線會員機制等舉措無不說明其多元化發展的決心。而“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”，還包括東方甄選在主播方面尋找更多的支撐點。東方甄選新增了“東方甄選看世界”“東方甄選美麗生活”等多個賬號。在董宇輝之外，培養了頓頓、明明、YoYo等20余位主播。在東方甄選淘寶首秀中，也是俞敏洪、東方甄選CEO孫東旭帶隊，出鏡主播包括頓頓、YoYo、中燦、冬冬，并未見董宇輝的身影。

　　對于外界“去董化”的說法，孫東旭也曾回應稱：“東方甄選不可能存在‘去董宇輝化’這樣的想法，也更不可能有這樣的行為。開個玩笑，‘去東方小孫’也不會‘去董宇輝’。”但是，類似的聲音還是越來越多，直到此次“小作文”事件的爆發。

　　在直播電商行業，平臺對“超頭”的流量支正持續減少，直播電商行業也正回歸電商本質。對于東方甄選而言，“去董化”或許是其未來健康發展的道路。根據海通證券發布的研報，今年5月，董宇輝直播日觀看人次均值為1013萬，GMV均值為2046萬，而第二梯隊的主播頓頓，直播日觀看人次均值為289萬，GMV均值為673萬，作為頭部主播的流量增量效應突出。綜合這些數據以及近期東方甄選股價變化、直播間粉絲數量變化來看，東方甄選“去董化”的道路沒那么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