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執導的首部長片作品《狹路“箱”逢》正在上映，曾武森此刻的心情并不是興奮，而是“悲壯”。作為一部中小成本影片，《狹路“箱”逢》處于乏人問津的尷尬中，曾武森為此喊出了“不好看就退票”的承諾，希望以此換來這部影片“絕處逢生”的機會。近日在接受北京青年報記者專訪時，曾武森表示，“不好看就退票”不是吸引眼球的噱頭，而是自己的真誠心聲。

　　根據觀眾反饋 刪掉20分鐘戲

　　《狹路“箱”逢》講述了一名金融公司老板，讓手下去取一個裝滿美金的密碼箱，卻與街頭兩個行騙兄弟的“道具”——裝滿假美金的密碼箱弄混的故事。電影中，不到24小時，五路人馬各顯神通，詭計陷阱層出不窮，多線敘事依次呈現，反轉真相層層揭開……

　　曾武森從中國傳媒大學和北京電影學院畢業后，在一線劇組工作了十幾年，先是在徐克導演的團隊中參與了《狄仁杰之神都龍王》《智取威虎山》等影片的制作工作。之后在北京創業并成立公司，參與了《我和我的祖國》《流浪地球》等電影的技術支持，后來回廈門定居，開始進行內容創作，圓自己的“導演夢”。

　　曾武森說，《狹路“箱”逢》創作經歷了精心打磨，“劇本一共有五版，在拍攝過程中，劇本也在不斷進行細微調整。”敘事方式上采用了多線敘事，對標日本電影《遇人不熟》和國內影片《瘋狂的石頭》，同時也想致敬黑澤明的《羅生門》。

　　曾武森非常注重觀眾的反饋和意見：在今年金雞影展的三場放映和多次內部試映過程中，他發放了300份調查問卷和樣本分析，以了解觀眾的需求和喜好，“完整版有145分鐘，我自己就反復修改了不知道多少遍，刪減為一個120多分鐘的版本。后來又根據觀眾的意見，刪去了前面章節大約20分鐘的戲份。”試映階段的反響讓曾武森感覺到欣慰，“我的預期值是如果能有七分就非常滿足，而樣本打出的分數是7.5分，觀眾的認可給了我很大的信心。”

　　開發小程序 負責賣票和退款

　　讓曾武森無力與無奈的是，由于投資少、缺少明星，影片公映之路偏于黯淡。曾武森對此迷茫又心有不甘，“市場難道不應該是觀眾說了算嗎？如果我的電影浪費了觀眾的時間，浪費了觀眾的金錢，那我們就把片方的所得，也就是票價的38%退還給觀眾。我覺得這是我們能拿得出來的最大的誠意。”

　　“不好看就退錢”的承諾并不是一個空洞的口號或者噱頭。對于“不好看”的標準，曾武森沒有做出任何設定：“觀眾看了，覺得‘不好看’就可以退。我覺得觀眾個人的標準就是唯一的標準。”

　　曾武森做出這個承諾后，開始研究購票和退款的鏈路流程。他發揮自己本科計算機專業的優勢，決定開發一個實現這個想法的小程序，打通購票退款的鏈路，最終開發出命名為“有好看”的小程序。

　　小程序開通后，全國影院給《狹路“箱”逢》排的場次都會在上面顯示。記者登錄該小程序后發現，頁面設置有選座、影片介紹、退款申請等功能。退票申請中提示：觀影后的12個小時之內，提交不好看的申請，工作人員會在兩個工作日內審核完成并安排退款。比如電影票價40元，退款額是票價的38%，也就是15.2元。

　　但擺在曾武森面前最大的困難是，如果用戶是在其他平臺買的票，要退就會比較麻煩，“因為我沒有辦法拿到別人家后臺的數據，來證明購票和觀看的真實性。”于是，他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——在小程序里開通了特殊退款渠道，“如果觀眾通過其他購票平臺買票，可以通過這個渠道來退款。只要觀眾在觀影后同時拍下票根和片尾字幕的照片或視頻，然后通過這個渠道提交退款訴求，我們會人工跟您確認。”

　　再怎么難還是想做電影

　　曾武森坦承觀眾退票的錢是他自己來出的，“我自己目前能準備出來的錢，大約不到20萬。如果退款的數額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，我會在小程序上或者通過電話等方式，一一通知到大家。只要票房分賬所得回到賬戶上，我會第一時間退還給他們。”

　　當被問及是否會因退票而有挫敗感，曾武森說：“我相信絕大多數的觀眾都是善良的，是不會惡意退票的。所以就算是1000個人看了1000張票都要退，我也沒有怨言。”

　　相對于很多中小成本電影因資金不足、后期制作困難而半途夭折，或者無法走上大銀幕，《狹路“箱”逢》能夠公映已經是一種幸運。但目前，《狹路“箱”逢》的排片情況并不樂觀。曾武森說：“這部電影資金有限，雖然電影拷貝是全國發行，但現有的排片除了福建，其他地方應該是少得可憐。”但曾武森表示，再怎么難，“我自己還是想要做電影，這是我一輩子想做的事情。”

　　文/本報記者 肖揚 統籌/劉江華